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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童氏族老有点别扭

上午兰兰在院外找到小花,她挨姑奶奶训责闹心了呢。在表哥这个宅门入住后,就托人给捎话让她过来帮忙干活儿。这刚来小半天儿,嗯,你就耍小性子了。

就明确告诉她,″你现在是来工作,不是来陪我玩。想帮干活就帮,不想帮就聊天,拉呱,扯闲片。在你的家里想东想西干啥都行,现在连我都要听姑奶奶的。你想一想,如果我让你来管这些大事,大家都不听你的,你怎么办?″

于是两人都没有吱声,毕竟是最好的闺蜜,不是任打任骂的傻大个王美丽。话不能说的太重。便听起了院儿里又热闹了,好像一下子来了不少人。就拉着小花儿走向北胡同的拐角。无论是之前黑妹那个身躯,还是现在兰兰都不是个爱主动搭话的人,听听墙根倒也不错。

今天不冷,听到进院的人都聚坐在了新买的榆树家具接待处,听着有人在和二奶奶讲话,有人和姑奶奶讲话,有人和欧家奶奶,胡家奶奶在讲话。

眉头一挑示意了一下,小花便急忙跑进去端茶倒水,扫地干活有钱拿,挨点骂就挨点骂呗。小花反而松开了心扉,原来不是让我来给你白干活的那就好。

兰兰就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这个地方除了胡家的人会路过,是最安静的一角。有人进了正房,那一定是姑奶奶和二奶奶在接待。胡家奶奶和欧奶奶是在锅屋的门口,也跟一个人在说着家长里短。兰兰就注意听院中这些人说的是啥。

只听一个像说快书的人一样在跟老少爷们儿讲故事:说的自然是表哥大刘庄北后街这家人今古传奇。

如今北后街童老兰家突然冒出来的一众亲戚,竟然回来是给那个当了陈世美,让家族蒙羞的破工人摆阔装牌面,值得吗?

兰兰一听就火了,怒目圆瞪转头就想往院里冲,一拐弯就想起了现在可不是黑总裁,没有二哥罩着的人。是后庄欧家死而复生的兰兰。这又不是欧阳家,你还能去跟人打呀?就又转回身了,继续靠墙细听。

这人介绍这家老宅子祖辈儿的兰大哥,十几岁就闯了关东,在东北大名赫赫,建了一个屯子,孩子在武装部和法院工作,老家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前些年闯关东,他都多有关照。如今老人已经活到了99岁,闻听大怒,就发号施令…。

他说"刘庄左右庄村几十年来去闯关东的人,但凡有投奔到他的都有5块钱的帮助。有的还帮助找工作,名声很大。你们想想老人家一声令下。办个小工人喜事,那不是小菜一碟…″

兰兰觉得这个段子都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就不知道十里八村又有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哈哈″我的广而告之有效果了。

毕竟几十年没有回来了的人,谁去调查,所以这样议论就不无不可!你继续编。

而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最不喜欢听的话。有一个老娘们儿用更大的声音,又在播报一个传说。″诡异的是胡家的那个亲戚,就是后庄里欧阳家前几天风闻传说大姑娘死而复生…。竟然也被这个东北姑奶奶大管家请来帮忙,还带来了半死不活的奶奶每天也能挣2块钱。这可是让我们一些个童家的大老爷们非常不爽。″难道我童门一族就没有人帮忙吗?″

兰兰就又想发火′你就不知道,我奶奶就在厨房门口。这么不给面子,你谁呀?想大耳刮子抽了。

有人又说了"当时这个宅子被大队长家拿走了钥匙,他们可都是默许的。那时候为什么不出面?你那个大爷也是马后炮。说这话的是胡家大舅。″

毕竟定亲几年了你不能当上了工人,说不要就不要。于是一下子又有妇人插嘴。多是指责陈世美。

'哈哈,我的好二哥,你就是这个大名声啊。′兰兰听着听着都笑了。

″现在人不回来,还说结婚就结婚。真把我们这些老祖宗不当回事了。″虽说经过生产队多少年磨搓,这村子的宗亲意思已经很淡漠,可毕竟一个家堂屋里供着同一个老祖宗,就不能不遵循必要的原则。于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几个老人听到了这传闻,又派家人路过探听。陆续各种信息也传到了八大爷他们几老的耳朵里面。于是八爷他腰上别着烟袋,串了几家门,几个童门老人便定下了不管不问,静观其变,看你怎么样折腾。但对年轻一辈儿爱参加的参加,想帮忙的就帮忙,同样不加阻拦。这就是自生自灭的放任政策呀…。″

′还是旁观者清啊。难怪童二叔二婶经常都是吱吱咕咕。虽然没有和他们在一个战线上反对,但童门许多人的表现却多少有点膈应。哦,原来如此。′

兰兰明白了这一次组织大婚宴,有些族老不爽原来如此。

就想着要把这两个段子见到表哥的时候好好汇报汇报。你家都是什么人呢?

另一个老头就说了″老大闯关东,宅子就是老二老三的,老三是和尚。二爷爷童兰老头当年也在我们家好,他跟土匪窝里的几个当家的都说得上话。那些被绑来的肉票,他可没有少救出去。行过善,有过功德的人呢?″

兰兰便想到了自己家之所以能拜干亲拜干娘,可能也因为这个有关系。这一下许多事儿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叫兰兰?原来二奶奶的相好的,二哥的爷爷叫童兰。结巴表哥的娘叫童兰兰。这都是在一定程度上纪念那位普通老百姓,却能出入匪巢的老人呀。

就干脆先不进院门儿,在外面徘徊听故事。小花竟然也傻乎乎的又出来转悠,兰兰说"还不进去干活儿端茶倒水,伺候人。干脆我把你拨给肖三七″

心想这样子的人当警卫员,″头脑简单,一根筋。让她上东绝对不会上西,让他打狗他绝对不撵鸡。

听院中许多当年跟二哥爷爷童老兰关系不错的人在议论,让兰兰明白了许多。对照自己舅舅,妗子和奶奶姥姥道听途说的一些结合起来。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行了,我知道这些就可以了。'

心情大好。

同样这天二百多户的童性人家的主话题就是工人陈世美童哈大喜之事,突然,太突然了,好奇,又太好奇了,新鲜,也太新鲜了。

总结一句话,让中老年人不爽的是这么大的事,他家里就没有一个叔叔大爷姑姑或者是父母家长来主持?难到工人阶级现在工作那么繁忙?连孩子结婚都没有时间吗?

有人就说了,人家是兵工厂单位军事化管理,可能是不方便。而他的叔叔远在东北,三爷爷当年是和尚,没有留下后代。如此算来真的很近的人还不多呢。

而年轻一辈的却觉得这事很好呀,人家大办,让咱童门扬眉吐气,就在脑补想象…

在这些人家中就不能不说有一个四伏近枝人家童二叔,就是个最明白的人。他对家人说说。"我小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兰大爷在外面有小,可没有想到真有幸见到了,还大模大样的来了。好在大娘走了好多年了,要不还真气出病来?当年咱老爹没有少受这个大爷的关心关照。据说当年他不要花钱,都能在集上客栈吃一碗全是肉的羊杂汤。那可是多大的面子。所以咱主动去上凑莫管他人瓦上霜″

他便是早主动去跟二奶奶报到的。"咱不管别人认不认。咱们辈分在哪里…″

而同样的胡家人也是紧急开了会,对这个小心眼儿,小气,认钱,重男轻女,嫁出去的二姐多有非议,这多么好的姑娘。聪明伶俐,能干,竟然差点命归西天。据说若不是老太太跪下来求他们,那一天晚上已经打席包着拉出去埋了。

据传来的消息,这个外甥女是跟家里亲娘亲爹彻底翻脸了。堂屋里连祖宗的排位都打烂了,那是决定不回来的了。所以这一次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管他们用约客还是请客,该帮忙吋胡家全部出动,胡家人大事不糊涂啊。

童家大婚拿出来显摆的钱财,都是童老太太二奶奶当年偷偷从匪巢窝里挖出来的金银财宝。兰兰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了大活′十倍归还。′弄的老太太哭笑不得,我是给我孙子用。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干表妹操么心!但此时只能哈哈,哈哈笑脸而已而已。

不得不说前些年大家都还在饿肚子时,居住在山上的人却可以偷偷的打野猪猎山羊套野鸡抓兔子。提留到沂水城换来的就是一张张的大黑十元。

可即便是谁家里再有钱,人家的姑娘也不肯嫁到那个小山村。所以童奶奶想通了,借机正名份下山,就相当于是自己出这些钱,买了自己和孙子在大刘庄的居留权,居住权,使用权,管理权。

慢慢的利用各种小恩小惠,就不相信那些老娘们老太太,手上不宽裕的小辈不会一个个的向她凑,以她马首是胆。

如是同样得到信息的童哈姑姑和姨姨家也在讨论。

″来往不多呃,他爷娘没有回来?没人来报喜,俺家就不去凑热闹了…。′这是大姑于家的意见。大姑表态了,家里几个于姓表兄弟也很少关注姥娘家这块儿,谁都没太在意。

二姑马家,马姑父就说″以前是穷,吃不上饭,来往不多。现在分田到家不缺那口吃的。明天多订几斤馍馍,再割上块大肥肉,需要帮忙你就留在娘家。″

同样一个叔伯八姨宋家是兴高采烈。觉得必须要像亲姨一样。早点去,而且两头都要去。因为盘着盘着就跟肖家也有一丝瓜葛的老亲戚。以前人家当大队长去了别人会讲是借机拍马屁,现在不怕了,咱也不求他啥。

兰兰的奶奶对于大庄这种乡村婚嫁多有经验就说:″现在是年后春闲的短暂时期。这个大集辅射好多个村庄。我想啊。明天就开始有亲戚来了!后天,大后天会更多。"

大管家姑奶奶看在二奶奶和刚来的面子上。一直躲在里屋里听外边人说闲话,′好的孬的总要让人说登门总比不登门强。′

听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出来开始安排酒菜,还必须找陪客的人,现在可讲究了。以前都是请大队小队领导,现在都是远亲近邻而且还不能临时叫,必须要一大早就预计到先约好。等客人来了还要再去请这是礼节。

于是二奶奶想到了前大队长肖家,悄悄的找到兰兰说:″哈那准老岳老泰山,不能夜长梦多,必须也要尽快把他搞定。"

这几天她就像一块海绵。在无尽的吸收着各种这个庄子人情是份的营养,信息八卦,故事,精英传奇。

兰兰也打听到了老肖大队其实年令上还能干几年,只是位置上待的时间太长了,思想僵化了。新来的乡领导不喜欢了,底下有人做工作了,才退居二线,但依然挂着重要的领导名号。她知道二哥特别喜欢推人进官场,喜欢不卖红薯为人民服务的官管。就想着只要他还有这个念想。我就学学二哥将他父女一块儿推上去。

兰兰就招手让三七去找文武兄弟,悄悄的去找银梅传话,″尽快安排个地方,我要见你爹谈大事。″

中午凡是来的人全部留下来吃饭喝酒,两大桌的硬菜。让那些说闲话有些不屑的人也统一调转了口风,全力支持这种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伟大壮举。无论是同二叔,还是文武兄弟,胡家兄弟都表现出半个主人的姿态,令里屋里的兰兰非常高兴,这几个人可用,我要给他们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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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童氏族老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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